遗言咨询师刘千站在忘川河滨,教会人们怎么好好离别。2022年隆冬,17岁的网络小说写手小鹏在中华遗言库按下指纹时,37岁的刘千第一次感受到Z代代的“向死而生”。他的档案柜里锁着中国式家庭最隐秘的悲欢:有人将百万粉丝账号交给素未谋面的网友,有人将游戏账号转交队友,还有90后女孩把歌单列为“精力遗产”。
清明前夕,在堆满《民法典》与遗言咨询备忘录的北京工作室里,刘千正为一对丁克夫妻做“宠物监护协议”咨询。这份游走于法令与温情之间的工作,悄然推进着一场关于存亡的观念革新。
三年前,刘千仍是K12英语培训师。转行的关键藏在宗族往事里:爷爷再婚逝世时房产纠纷让全家堕入诉讼。那时他才理解一份遗言不仅是对产业的规划,更是亲情与面子的最终一道缓冲带。2022年,他签下工作生涯首份遗言——乳腺癌患者林姐将仅有房产留给离婚多年的前夫。这份带着消毒水味的事例让他看清遗言的杂乱肌理:法令上的陌生人,可能是情感里最深的纠缠。
现在,刘千团队中30岁左右的年青人占七成。他们像存亡之间的摆渡人,手里握的是《遗言》。立遗言人群均匀岁数接连12年下降,从77.43岁降至67.71岁。多个方面数据显现人们的遗言观念正在改动。年青人们成了刘千最慨叹的目标。